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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家專訪】約翰摩亞細說傳奇練馬生涯

約翰摩亞堪稱香港賽馬史上一位巨人(圖片來源:Kenneth Chan/Getty Images)

莫瑾賢

首席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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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新界區某座商廈的高層,走進一條安靜無聲的走廊,發現有一扇門並掛有一個門牌。這個門牌印有為每位香港馬迷所熟悉的標誌——一匹擁有酒紅色線條的駿馬。就在這標誌下方,寫有「約翰摩亞粉絲會」。這扇門鎖上後,一把聲音正在邀約探訪者走進玄關:「啊,歡迎您前來。過來吧,讓我帶路。」

約翰摩亞負責帶路,當他按下開燈的按鈕,光芒就在照耀著一所行政辦公室。牆身佈滿米色牆紙,同時設有長枱、梳化、玻璃製的茶几、茶水間等,牆身上掛有無數附設相架的一段段賽馬歷史。當然不少得這「榮耀之地」,一列多層的飾物櫃,放有賽馬相關的獎盃、銀碟、雕像,還有一個手工木製,三合一的時鐘及氣壓溫度計。這是氣壓溫度計是其父親佐治摩亞的物件,於他策騎Rajab Sahib勝出1968年覺士盾時獲贈予的。

上述物件只能代表約翰摩亞賽馬生涯的冰山一角,他持有香港勝出最多賽事練馬師的美譽(1735場)且累積逾二十億獎金。這位練馬師亦以訓練多匹一級賽冠軍見稱,退休前15年佳駟如雲:「爆冷」、「步步友」、「美麗傳承」、「威爾頓」、「明月千里」、「軍事出擊」、「佳龍駒」等數之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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約翰摩亞於荃灣辦公室與《競馬論》對談(圖片來源:競馬論)

但這些時光已經在兩年半前終結。2020年7月,經歷約50年與香港賽馬的命脈同呼同吸,當中從練達35年,約翰摩亞須強制退休,當時年齡亦屆香港賽馬會所訂下的強制退休年齡——70歲。馬會有一條實施已多年的規則,就一些練馬師達到65歲時,根據成績及表現作評估,被允許者可獲延長五年至70歲,其後指規則被稱為「約翰摩亞條例」。但當他達70歲時,約翰摩亞嘗試申請延期退休,但會方說不。

香港賽馬會賽馬事務執行總監夏定安於2019年7月與記者會面時表示:「這議題的關鍵在於行之已久的制度,這個制度自2013年設立,廣受認知且行之有效。」今年中旬,十一屆冠軍練馬師蔡約翰亦即將年屆七十,香港賽馬會就宣佈後續的延期退休制度,馬圈稱之為「蔡約翰條例」,同樣建基於成績及表現的評估,允許練馬師持牌直至75歲。另一方面,現時約翰摩亞七十有二。

約翰摩亞迎接「佳龍駒」凱旋而歸(圖片來源:Kenneth Chan/Getty Images)

「那些『門柱』已經不在了,她們已將它搬走。」感到被不公對待的約翰摩亞懷著失望嘆道:「對啊,我感到被不公平對待,當時我已經深信,更知道她們會再次更改制度,那個『蔡約翰條例』吧。由於我仍然能對香港賽馬作出更多貢獻,更令我感到不公平。」

約翰摩亞透露臨近退休前夕數月,他曾向馬會主席及牌照委員會撰寫信件,他同時獲大量馬主支持,為他撰寫支持信並送往馬會高層,他補充這些嘗試一直以來以低調且非正式的方式進行。他表示:「當我即將要退休,我曾提出申請但被拒。魯卡斯(D Wayne Lukas)已經87歲但仍然能一直從練,若果你身體健康的話,繼續擔任練馬師這個崗位也不會很困難的。這崗位在於我們的所見所聞,所作所想。」約翰摩亞補充:「她們應該給我多兩年並讓我能與大衛希斯無縫交接。」現時規則已轉,約翰摩亞有否考慮過再次申請練馬師牌照?他斷然地表示:「不會。」他亦沒有再次申請的意願,但似乎他不願再就這話題多談。

目光一轉,轉向安放琳瑯滿目獎盃的飾物櫃,這時候約翰摩亞的眼眸裏仍有那股期望達到更高峰的渴望令雙眼炯炯發光。要他從數之不盡的一級賽勝利中挑選最深刻的片段,莫過於「步步穩」與「爆冷」於2006/07馬季同日勝出冠軍一哩賽及女皇盃,於三年後再憑此兩駒勝出同一賽事。約翰摩亞憶述:「嘩,究竟我們當時達成了什麼?直至我退休後再回望才認真看清這創舉。兩駒長大了三歲後再次能一起勝出同一賽事。」他補充:「其他的亦有勝出國際賽事、連續訓練七匹香港馬王等,這的確需要些付出及努力呢。」

靳能策騎「步步穩」勝出2007年冠軍一哩賽(圖片來源:Mark Dadswell/Getty Images)

「爆冷」勇奪女皇盃(圖片來源:Getty Images)

約翰摩亞退休後,香港賽馬就隨即被新冠肺炎肆虐以及政府的防疫措施影響。同時,澳洲近年獎金變得豐厚,亦令當地馬匹難以流入亞洲地區;歐洲的馬價亦越來越貴,本地馬主亦或多或少受疫情對經濟打擊的影響,令引入良駒難上加難。他與兒子喬治摩亞一直一同努力抵抗這些影響的同時搜購良駒。他承認引進賽駒比以往更艱難。

但他同時相信,不論經濟氣候好壞,現時香港亦沒有現役練馬師能像他般,能夠從外地引進主要來自歐洲的高級自購馬,並培育牠們成為成功的香港戰駒。「我擁有最強引入自購馬的人際網絡,我本能夠繼續為香港馬圈效力。」他說:「我喜歡將歐洲賽駒引入這裡。你看看『威爾頓』,牠曾在一級賽敗給頭馬四個馬位以上,其後我聯絡Alastair Donald(販馬代理):『喂,我對這匹馬有興趣,你看看牠的跑姿,他的跑姿步寬而闊。』牠必定是可造之材。但適應氣候就是關鍵,而這是其他練馬師未能做到的。」

香港馬王「威爾頓」(圖片來源:Kenneth Chan/Getty Images)

「氣候適應」是經常在香港馬圈出現的詞彙。由於香港沒有產馬業,所有馬匹都是從外地引進的,牠們都必須在跟原居地氣候不一樣的沙田裏適應。約翰摩亞談及其手法及團隊,包括第二任太太Fifi Moore,協助剛抵埗的馬匹適應馬廄、噪音、每天人來人往,以及挑戰性大的氣候。他會餵飼每一匹馬,並安排牠們在合適的馬廄裏生活。頭五個馬廄就安排給馬房之星,並且配對合適的馬伕,有時會安排一名馬伕照顧兩至三匹馬。

「這個恆溫22度的環境,馬匹每天居在這裡22小時,外出訓練時又要感受到夏天的熱力或冬天的冰冷,因此我們的馬匹同時要接受適當的訓練。馬匹來到我們的馬房時,我們亦會努力了解其個性,每匹馬的個性都得到個別處理。這種與馬匹的關係對於及後氣候適應非常重要,竅門就在走進馬廄裏與牠們相處,並持續觀察,其後探討我們可以做什麼,再觀察反應。我們經過試驗後便成功了。」

約翰摩亞給香港賽馬歷史刻下烙印(圖片來源:競馬論)

「我非常懷念能走進馬廄的日子。」這位由第一天就開始與馬匹建立關係的冠軍騎師之子說道:「父親於1972年來到香港,當他獲得本地牌照後,讚賞便接踵而來。我們摩亞家族對這數十年的香港賽馬很重要,全部東西都寫進歷史裏,不論人們喜愛與否,這些歷史都不會磨滅,現時我在街亦會有人前來握個手。」

「這裡的父親輩馬迷就會向兒子們訴說,摩亞家的馬房就是一個能贏馬的馬房,若果投注他們的馬,你就會贏錢。所有人都知道我們的成就。這就是一個傳奇,史書亦有記載,記錄亦有寫下。」

約翰摩亞其後亦談及與其弟摩加利的合夥及分離,以及對大衛希斯的評價。專訪全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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