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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就非凡】育馬及疫苗大王Cyrus Poonawalla

《競馬論》與世界數一數二的富豪Cyrus Poonawalla對談,分享馬匹如何成就其財富、他對育馬及賽馬的熱誠,以及印度賽馬業現正面對的問題。

Cyrus Poonawalla出席亞洲賽馬會議(圖片來源:競馬論)

莫瑾賢

首席記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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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2月中,亞洲賽馬會議假墨爾本會議展覽中心舉行。會議期間,全球億萬富豪之一的印度裔Cyrus Poonawalla坐在墨爾本會議展覽中心的大堂外的軟座梳化上。也許當時正在舉行一個有關元宇宙的演講,或類似的話題,人們難免對這演講懷著敬畏且困惑的複雜心情。

與他閒談中,他在埋怨由印度西部飛往墨爾本有多難,尤其是這長途航班對這位82歲長者的影響。他或者可以考慮龐巴迪(Bombardier)的Global 6500型號私人飛機;其實他已擁有兩架同型號飛機,能以0.9馬赫的最高速度飛行,比音速慢少少,達每小時690英里。他與《競馬論》的一個即興交談中表示:「我其實喜歡本身擁有的(灣流航太出產的)兩架飛機,但兒子(Adar)就不太喜歡,因此我們換了Global 65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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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yrus Poonawalla與演員Mallika Sherawat一同拉頭馬慶祝(圖片來源:Prodip Guha/Getty Images)

賽馬運動一直也是有錢人的玩意。若果「賽馬蟲」咬得全身痕癢,他們就會大灑金錢購入週歲馬、以數匹繁殖雌馬開展配種事業、買下一所育馬場、投資在種馬身上,若果能達到收支平衡,就能創造自己的馬業王國。

Cyrus Poonawalla早已經歷以上各個階段,但過程上的次序有點不同。正確來說,他的起點由馬匹開始。上世紀60年代,家族牧場Poonawalla Stud Farm所養的馬匹成為一門豐厚利潤生意的根基,但不是以買賣馬匹來賺取盈利。

他表示:「是馬的血清。我當時決定進軍血清研究,再製作馬匹疫苗。」 Cyrus Poonawalla承繼其父親——馬主及育馬者的Soli Poonawalla所擁有,位於浦那(Pune)的牧場之後,發現若果只靠育馬賺不了多少錢。

Cyrus Poonawalla的父親Soli Poonawalla於1946創設家族牧場(圖片來源:受訪者提供)

Cyrus Poonawalla是印度血統研究所的創始人(圖片來源:Madhu Kapparath/Mint via Getty Images)

「血清是牧場業務的根基。」他續道:「當時血清主要由馬匹血液練製。要首先將疫苗注入馬匹身內,再將擷取馬匹的血液,由這些血液再激活血清,再消毒及製作。這過程非常冗長,其後再製作成為以供市面發售的產品。」

Poonawalla家族一直都有將退役馬匹送往印度政府部門協助提供馬匹血清。Cyrus Poonawalla從大學中途退學後,以其創新思維,他發現自己不用依靠外間機構,並索性自己擷取血清。1996年,他與弟弟Zavaray Poonawalla一同創立印度血清研究所(Serums Institute of India),這研究所現時成為家族生意其中一項業務。因應疫情,研究所開始負責製作新冠疫苗——Covovax及Covishield。

他表示:「馬業的確曾協助了我。」因此,他正積極地為賽馬事業作貢獻。過去數十年,Cyrus Poonawalla曾為亞洲賽馬聯盟的副主席、印度賽馬會及皇家西印度賽馬會(Royal Western India)的主席,同時曾擔任印度血統紀錄冊及印度黑體賽事委員會的要職。

馬迷在皇家西印度所管轄的馬場中放聲歡呼(圖片來源:Anshuman Poyrekar/Getty Images)

Desert God勝出2016年印度打吡(圖片來源:Arijit Sen/Getty Images)

但是,要為印度賽馬事業出力可不是容易的事。印度總理莫迪的執政政府現時推行高博彩稅率政策。凡所有機率遊戲,包括賽馬,都被徵稅28%。「若果繼續抽28%稅,根本無可能維持彩池運作,多寶彩池亦不行。」Cyrus Poonawalla解釋:「我們已經向政府反映,請求將稅率降至原本的12%,最多也只是18%,若果繼續在28%的話,收支是否平衡就不用再討論了。」

「我們早已經(向政府)提交文件,又舉行過會談,提供從亞洲賽馬聯盟會議得到的資料。我們主張若果推行低稅率的話,投注額就會提升,拉上補下不單令收入穩定,數字加成之下更可能有兩倍,甚至三倍的收入。但是這高昂稅率的確令投注額下降。幸好我不用再管理任何馬場,但我仍然繼續協助他們連繫贊助商,至少在這艱難的時刻維持提供相應的獎金予馬主。」

今屆亞洲賽馬會議當中,其中一個最有趣的研討會是關於非法賭博,以及合法團體如何面對非法賭博所帶來的挑戰。在印度,非法賭博是一個嚴重的問題,他們禁止投注其國技——板球。相反,非法收受賭注的團體就猶如榨取牛奶般從板球運動中獲利。

馬迷在打吡賽馬日爭先恐後投注(圖片來源:Arijit Sen/Getty Images)

「我們經常向政府反映,若果他們能將板球賭博合法化,將稅率定位1或2%,馬會亦擁有足夠的投注設備,我們可以使用馬會的電算機及投注終端機,他們亦毋須大灑金錢引入新設備。這可能已經是數十億元的收入來源。」

「雖然政府暫時沒有任何回覆,但現時印度財務部已成立委員會檢討(28%的稅率),這是因為我們向他們表示比起提升投注收入,那些非法投注活動更必須被遏止。這些非法活動非常猖獗,佔市場約九成,只有剩餘的一成是合法。我們經常出席國際性的會議就如何打擊非法投注取經,但由於政府依然維持高稅率,我們對那些地下非法賭博束手無策。」

印度共有六個馬會——皇家西印度、皇家加爾各答(Royal Calcutta)、馬德拉斯(Madras)、班加羅爾(Bangalore)、海德拉巴(Hyderabad)及邁索爾(Mysore)。它們必須對抗一些文化上的禁忌以及自2014年開始由印度執政政府所塑造的社會趨勢。

他解釋:「問題是,我們國家主要信奉印度教,而印度教是反對賭博行為的。另外還有15%信奉穆斯林的民眾,代表另外還有1.5億人口反對賭博。因此,這是一種污名化,文化對賭博的污名非常之強。」

Cyrus Poonawalla生於1941年,來自一個巴斯人(Parsi)家庭。他與其弟Zavaray承繼家族對賽馬及育馬的熱誠。Poonawalla Stud Farm現時有三所基地,已獲得共15次冠軍育馬者、生產71匹印度經典賽事盟主,包括10屆印度打吡,以及合共373場印度各地的經典賽事。

Cyrus與其弟Zavaray Poonawalla(圖片來源:受訪者提供)

家族牧場培育的Missing You勝出2019年Poonawalla Breeders' Multi-Million賽事(圖片來源:受訪者提供)

他回顧:「我們曾經是連續12屆冠軍育馬者,但上年衛冕失敗了,因為牧場的種馬表現下跌了。種馬是一所牧場的靈魂。」焦點轉至牧場的種馬:「藝術瑰寶」(Excellent Art)、「愛爾蘭村」(Leitir Mor)、「天才畫家」(Roderic O’Connor),而Exhilaration的印度打吡令他印象難忘。

「當時是1990年,初次勝出印度打吡。」他憶述:「當時馬兒仍為週歲馬,我很喜歡牠並命名為Exhilaration,最後牠的競賽生涯未嘗敗仗。」但Exhilaration的功績不足以讓牠成為育馬場的種馬。他續道:「這裡所有的種馬都是進口的,本地種馬的質素無可比擬。這是有如『天文學家』(Galileo)的兒子與其孫兒的分別。」

「我只有一個原則,就是一定要有實績,而且要來自遺傳力強勁的父線。馬王之子,不可能不會誕生馬王的。」

上世紀90年代,他曾引入卡拉芬錦標及東帝錦標盟主Alnasr Alwasheek,出自一代種王「鞍匠井」(Sadler’s Wells)與Someone Special的配合,馬兒佳績不在話下;再引入出自Mr Prospector的Placerville,其母Classy Cathy於美國三勝一級賽。當時於鴨都拿王子名下的Placerville曾勝出1993年威爾斯親王錦標,其後因傷退役。

現為家族牧場種馬的「藝術瑰寶」擊敗「果醬大王」勝出聖詹姆士皇宮錦標(圖片來源:Julian Herbert/Getty Images)

另一匹家族牧場種馬Alnasr Alwasheek(圖片來源:受訪者提供)

家族牧場樣貌(圖片來源:受訪者提供)

「Teddy Beckett曾是我的販馬代理,之前他替鴨都拿王子工作。」他憶述:「當晚他聯絡我表示:『我知道現在是凌晨,或許你可以先喝一杯咖啡。安排這馬(Placerville)出售之前,我只能給你一個小時考慮。我們不認為傷勢會影響牠(成為種馬),坦白說這可算是一個良機。』我便即刻查看其血統,發現父母兩線顯赫,這不會走錯路的。」

「牠是一匹優秀的中距離馬,其後我便說:『好,就這樣成交。』Teddy就表示:『你願意冒這風險嗎?』我就回應:『對,我相信你的說話。』最後便成功購買這匹馬。」翌日便有多名有意購買的人聯絡鴨都拿王子,但他表示:「我的主意已決。」

「牠成為牧場最優秀的種馬。其子嗣曾勝出四屆打吡(包括一匹三冠馬)、六次邀請盃,且為印度冠軍種馬達七年。」Placerville為他帶來的自豪感乘勢湧出。他繼續細數一匹現役巨星,勝出印度二千堅尼的Ahead Of My Time,再回顧「拜倫勳爵」(Gordon Lord Byron)為人津津樂道的事蹟。

Zavaray Poonawalla在孟買馬壇亦雄霸一方(圖片來源:Rajanish Kakade/Getty Images)

「拜倫勳爵」勝出2014年佐治萊德錦標(圖片來源:Brendon Thorne/Getty Images)

Cyrus Poonawalla同時曾為亞洲賽馬論壇的功臣。他曾以亞洲賽馬聯盟行政成會議成員帶領執行委員會引導論壇工作。先不論有時他未能記起種馬的名字,他是一名機警靈敏、易於交談,且有點孩子氣的幽默感。言談間不難體會到流露在字裡行間裏,過去數十年成就所賦予他自豪感。

「我由1992年開始便成為行政會議成員。」他自豪地說道。當時開始已與現屆亞洲賽馬聯盟主席應家柏成為良好合作夥伴的Cyrus Poonawalla續表示:「我是歷史以來服務亞洲賽馬聯盟最長的成員,但總會有感到倦怠的時候。我向應家柏表示,做多一年我便退下來了。」

對話完結後,他呼喚其助手前來。與此同時,神奇百萬的拍賣會職員亦到來,邀請他前往澳洲購買馬匹。雖然他看似享受那個交談,但最終婉拒前往澳洲。他主意已決,再次乘坐其私人飛機起程返回位於浦納的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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